“小孩儿没娘,说来话长。那是十年前,刚满24岁的我随父母举家南迁,来到山东蓬莱市大柳行镇的一个小山村。后来,那儿发现了金矿,许多人开矿赚了大钱。我眼红得要命。就在第三年冬天,受利益的驱使,年少无知不甘清贫的我,不计后果加入十余人的团伙到各个矿上抢设备、抢矿石。结果,很快东窗事发。被抓当晚,我趁解手之机从派出所逃了出来。当天晚上,我回家取了些钱悄悄返回了东北伊春我的老家。谁知第三天,蓬莱刑警就跟到村里。当时正在邻居家打牌的我,听到消息后,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往后山上跑,刑警们就在后面追。在跨跳一条大沟时,我被盘横的树根绊倒,摔进沟底。我哪里顾得疼痛,顺着山沟跑,借着熟知地形的优势将他们甩掉。在山里,我呆了整整两个星期没敢出来。这半个月,我爬冰卧雪,风餐露宿,真是难到食不裹腹、衣难御寒的地步。我现在的风湿性关节炎就是那会儿落下的。从树林里出来,我简直不认识我自己了。我觉得老家也没法呆下去了,便带着身上仅存的几百元钱,开始了我漫无目的、历时八年的逃亡生涯。 那时听说深圳好赚钱,我打算到深圳去。在南下的路上,我回了趟蓬莱的家。这才知道,我那订婚近一年的女友,得知我抢劫被抓又逃跑的消息后,绝情地跑到我家退了聘礼,取消了这门亲事。我是家里的独苗,是父母的唯一希望,而今却如丧家之犬四处奔逃,居无定所。我无地自容。父亲以断绝父子关系要我去自首,母亲哭得呼天抢地,几度昏厥。我心乱如麻,根本听不进他们的好言相劝,整整抽了一宿儿的烟。第二天,我狠狠心,一个人怅然而惊恐地踏上了南去的火车。在家千日好,出门日日难。在深圳没有亲戚朋友,囊中羞涩的我举步维艰。就在钱快花完的时候,一位老乡帮我找了份保安工作,薪水还可以。可没等干满一个月,当地派出所下来办理暂住证,还要发什么函核查。我知道后慌了神,知道这个地方再也呆不下去了…… |